您的位置:首頁> 紅色頭條> 最新動態>

半個多世紀,四代人講紅色故事

冬日,赤水河緩緩流淌,樹木掩映著灰白磚墻和古樸木梁。位于貴州省遵義市習水縣土城鎮的四渡赤水紀念館里,幾名游客在展廳陳列的一張老照片前駐足凝視。照片里,四個年輕人圍著一位白發長髯的老紅軍,他笑著遠眺,仿佛在遙望當年的戰役。

新華社貴陽1月13日電 冬日,赤水河緩緩流淌,樹木掩映著灰白磚墻和古樸木梁。位于貴州省遵義市習水縣土城鎮的四渡赤水紀念館里,幾名游客在展廳陳列的一張老照片前駐足凝視。照片里,四個年輕人圍著一位白發長髯的老紅軍,他笑著遠眺,仿佛在遙望當年的戰役。

照片中的老紅軍叫何木林,1935年在青杠坡戰斗中負傷獲救后留在土城鎮生活。為了不暴露自己濃重的江西口音,保護救他的村民,他一直佯裝聾啞人。新中國成立后,何木林才開口說話。半個多世紀里,何家四代人如傳承接力一般,在這片熱血的土地上講述紅軍的故事。

undefined

四渡赤水紀念館展廳陳列的老紅軍何木林(前左三)講紅軍故事的照片。新華社記者 郭可樹 攝

“公公給我講故事,我想傳遞下去”

在土城老街何木林舊居,何木林的兒媳林成英指著墻上的照片,給路過的游客講述老紅軍的故事。90年前,青杠坡戰斗在土城打響,這里也是四渡赤水的發軔地。

“原來這里只有9平方米。”林成英說。原本政府給公公何木林在老街上分了一套五六十平方米的住房,但公公說,鄰居家孩子多、住得擠,就把房子給了鄰居。直到多年后隔壁人家搬走,一家人才住得寬敞了些。

最初,何木林每年可以領取一筆傷殘軍人補助,但領了兩年就不領了。“公公說,國家也很困難,我過得下去,不要給國家添麻煩。”林成英說。

從20世紀50年代開始,何木林一直義務講解紅軍故事。無論是青杠坡還是一渡赤水渡口,都留下過他的身影。“只要有人來,即便在睡覺也會立刻起來講解。”林成英說。

耳濡目染下,林成英記住了何木林講述的紅軍故事。1979年何木林去世后,林成英每天習慣開著家門,給駐足的游客講老故事。這些年,土城景區越來越熱鬧,往來的游客常常從四渡赤水紀念館展廳的老照片尋到家門前,“扔下筷子就開講”成了林成英的家常便飯。

林成英說,從江西跟隨紅軍長征,公公將自己的名字從何垂豐改為何木林,就是想要成為在哪里都可以生長的樹木,跟著紅軍為老百姓打天下。“他把‘樹’種在了土城,我想讓這棵‘樹’枝繁葉茂。”

undefined

林成英給前來參觀的團隊講述老紅軍的故事。新華社發

接住爺爺和母親的“接力棒”

爺爺去世早,何莉并沒有太多關于何木林生活中的記憶,但從小看著媽媽林成英講故事的身影,她的心里也深埋著一顆紅色種子。

2020年,何莉看到習水縣一則紅色講解員招聘啟事,有些心動。彼時她正在土城經營著藥店,收入穩定可觀,做講解員不僅工資低不少,還有許多要求。何莉和母親促膝長談,終于下定決心:“我是紅軍后人,我要像爺爺和媽媽那樣,把紅軍的故事講給更多人聽。”

戴上麥克風,普通話成了第一個難關。何莉常常跟在其他講解員身后學習發音、斷句,還在手機上下載普通話軟件、跟讀新聞節目。“那時常常睡不著,擔心講不好爺爺和紅軍的故事。”何莉說。

有一次碰到游客臨場提問,何莉沒答上來,她又尷尬又慚愧。看書、找資料學習黨史,再到當地各個紅軍遺址現場觀摩,就成了何莉學習的常態。

“40多歲做講解員,對我是挑戰更是理想。”何莉說,從最初手抖出汗、磕磕絆絆,到現在可以自信大方、娓娓道來。何莉還將爺爺的生平故事寫成了一篇講解文章,運用于土城紅色培訓課程,為學校師生講授紅色課程。何木林和戰友的模樣,通過何莉刻在了更多人的心里。

undefined

何莉講述爺爺和紅軍的故事。新華社發

“小小講解員”正在長大

何莉的微信頭像是女兒穿著紅軍服裝徒步的照片,照片里的小姑娘開朗陽光,正舉著一面紅旗大步向前。

何莉說,女兒從5歲起就跟著大人重走長征路。2019年,女兒跟著大人從土城走到赤水,70公里路足足走了3天,那是小姑娘第一次徒步。“路上太累了,但她撐著竹竿也要堅持走。”何莉回憶道。

如今,小姑娘成了四渡赤水紀念館的少兒講解員。每逢節假日,她都要承擔館里的講解工作,六年級的她“工齡”已有兩年。在一段講解視頻里,她聲情并茂地講解著四渡赤水的歷史,眼里的光真摯而熱忱。

何木林老屋客廳墻上,有一張紅色的“承”字雕花剪紙。2023年,四渡赤水紀念館開展學黨史活動,當地孩子們共同創作剪紙,拼成了“紅色傳承學黨史,剪紙巧繪悟初心”這句話,何莉女兒剪的正是這個“承”字。剪紙拿回家,何莉就用相框細心裝裱,掛在客廳墻上,緊挨貼著何木林的老照片。

歲月流轉,時光如梭。2024年,何莉和林成英講解近300場,受眾超過2萬人。現在,“小小講解員”正在長大,不滅的火種傳承,照亮歷史與未來,照亮歲月雕琢下愈發清晰的紅色模樣。